【盾冬】Perfectly Wrong（006）
配对：总裁胡子盾×职场新人巴基
Summary：职场新人巴基以为总裁先生看重的是他的工作能力，但他的同事洛基却说总裁先生只是想操他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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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个瞬间，巴基以为这是他的幻觉，因为他见到他真正想要见的人。他刚刚生病，他的心上人就出现在他的门口，这样的几率有多大呢？
他几乎要相信这是幻觉，以为自己的病情加重，直到罗杰斯先生开了口。
“你看起来并不好，巴恩斯先生。”
是了，除了那个人，没有人会用这样严肃、正经又暧昧的方式叫他“巴恩斯先生”。
“我大概生病了，不过是小病，休息一晚就好。”
他正想问罗杰斯先生怎么会来找他，是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后者贴心又残忍地提前告知了他原因。
“你打错了电话。”
“什……什么？”
“你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那个时候我在开会，视频会议。会议结束后我才发现你的来电，然后你又打来，告诉我你生病了。”
“我不是故意那么做——”
“我知道，”罗杰斯先生柔声打断他，“因为你叫我‘洛基’，显然，你只是打错了号码。”
现在他进退两难，不知应该把罗杰斯先生请进来还是让日理万机的总裁先生先离开。他应该给洛基打电话，但他打错了号码，可该死，那是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输入的号码……
“我不知道你后来有没有给你的朋友打电话，但我，”罗杰斯先生举了举手中的塑料袋，里面正是两杯冒着热气的热可可，感冒让他的嗅觉失灵，不然他早该闻到了。“但我给你带了这个，如果你还需要的话。”
“谢谢你，我不知道……我是说，你不需要这么做，太麻烦了。”
“只是顺路买两杯热可可，不麻烦。”
问题在于，那本来并不“顺路”。从公司或者私人公寓开车来到他这里，一定不是“顺路”的。
“你想……进来吗？”他尽量不表露自己的渴望，别过视线，“我是说，我应该不会把病毒传染给你。”
这可真是一个糟糕的理由，但他顾不了那么多，因为他现在很脆弱，生理与心理上的脆弱。他只是不想一个人度过这个漫长的夜晚。
罗杰斯先生点点头，谨慎地踏进他的家门。
他们沉默地喝着热可可，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昏昏欲睡，头重脚轻的感觉越来越难以忽略，同样难以忽略的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他们不该再这样独处，他们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中间不知道隔了多少的级别。他们并不是在出差，没有共享一间酒店套间，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上司与下属，他们在同一个房间独处的几率应该是微乎其微的。
罗杰斯先生的胡须长了不少，应该到了打理的时间，它们疯长着，让这位沉稳寡言的总裁先生多了一分野性。
他多怀念他可以偷偷伸手去摸它们的时光。
他多怀念它们在他的皮肤上胡乱而粗暴地反复蹭着、把他弄得很痒的时光。
“你去看医生了吗？”
“只是小病……我吃了药。”
“吃了什么？”
“常规的感冒药，然后把空调调高一点。”
他一板一眼地回答，以为这么做就可以让他们之前的气氛普通正常一些，但他在自欺欺人。罗杰斯先生的关心让他快乐又无比煎熬。
“你应该去看看医生，也许不是因为空调。”
“如果明天早上还没有好转，我会去的。”
“这几天可以请假，你已经连续工作很多天了。”
“我今天的工作效率的确很低。”
于是他们的对话又结束了，过了整整五秒钟时间他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跟他最高级别的上司说他的工作效率很低，那大概是一个合格的员工最不该说的话之一。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要让他沉重而疼痛的脑袋停靠在男人肩头，他不需要男子气概，不需要原则与底线，他只需要一个人，而那个人就在他眼前。但他还是忍住了，他的定力与坚持令他心酸。
“我从来没有给你工作上的优待，巴恩斯先生。你的成绩是你自己争取的，所以……请不要因为我的一些举动而否定自己的能力，拜托了。”
“我不想去人事部。”他没头没脑地说。
“这是两回事。”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不想去。”
他似乎铁了心要当一个叛逆的员工，可这感觉对极了。
“这也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涉。”
他手里这杯多加了糖的热可可突然变得十分苦涩，他又多喝了几口，苦得他皱眉，甚至想要吐出来。他想问罗杰斯先生为什么还在这里，又怕一开口对方就要离开。如果可以，他希望他从来没有遇见或者爱上罗杰斯先生，这样他的生活会简单很多，在这之前他的那些烦恼都不值一提，在这之后，他也不会有更多烦恼。
“你该休息了。”
“我还没喝完。”
他的叛逆程度逐渐增长，但他绝不是在生罗杰斯先生的气。
“味道不好吗？”
“特别苦。”
“加了糖的。”
“也许吧。”
“你在生气。”
“在生我自己的气。”
“为什么？”
他看向罗杰斯先生的方向，对方也看着他，他从来不知道一个沉稳内敛的男人可以如此温柔。他生气的理由多了去了，比如他是一个坚守道德底线的人，比如他为了良心上过得去而狠心放弃自己的心上人，比如他不敢靠得更近，哪怕他浑身难受、急需一个拥抱。
“你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
“我只是不能说。”
“不能对我说？”
“我很遗憾，是的。”
“听着……”罗杰斯先生低头，盯着手里那杯几乎没有动过的热可可，“你还很年轻，二十四岁的年纪，你的未来还很长。我的意思是，也许今后在职场上你还会遇到更多棘手的问题。我从未怀疑过你的人品，只担心你会把崇拜或者敬佩误认为别的东西，担心你的正直与善良会被人利用。你已经走出了象牙塔，这个世界并不像你想象的那般干净，我们不害人，但绝不能被霸凌。你得……学会保护自己，对自己仁慈一些。别人对你好，也许是有所图谋，你得学会分辨。”
罗杰斯先生说这些话的方式就好像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谈话。他不想继续听下去，但又无法拒绝来自那个人的关心。
“我自认为自己初心未改，从我成为神盾的总裁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的责任是照顾所有员工的工作、他们的现状与发展，我得确保那些有能力的人被看到，确保跟随我的员工过上不错的生活。我不想亏待任何人，巴恩斯先生。我想说你不过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是一个工作能力优异的好员工，你的确是，但我……无法做到百分之百的公平。我在你身上的确投入了过多的关注，这对其他人来说总是不公平的。”
“我知道……”
“我之前说过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我是认真的。我并不认为你是什么不择手段……或者说卑劣之人。”
他很高兴罗杰斯先生没有对他失望，可他同样心疼极了，因为这么做的结果是罗杰斯先生对自己的否定、失望甚至质疑。
这段对话令他煎熬，他们都是。但他们情愿这样伤害自己，当作一种无法被公示的惩罚。
他曾经以为爱是美好的东西，直到他看到罗杰斯先生被所谓的“爱意”迫害。而他必须保持沉默，假装自己没有爱上一个人，假装自己是一个受害者。他不知道他还可以坚持多久，也许撑不了多久。
“我希望我的冲动与莽撞没有伤害你，希望一切可以回到最开始的状态，这很理想，也是最不可能的。我不想一次又一次揭开你的伤口，但如果我想要补偿你，那很难避免。”
“你能不能……”他深吸一口气，“停止自责？”
罗杰斯先生似乎被他吓到了，“如果你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当然。”
“我该如何讨论这个话题？是看着你的眼睛告诉你我并不认为我是受害者还是直接证明这点？因为如果这是一场犯」罪，我绝不是受害者，我是唯一的‘共」犯’。你没有听错，罗杰斯，我他妈早就爱上你了，也他妈不想再假装下去——我受够了！”
他把手中的热可可狠狠砸到地上，到处飞溅的液体就像他的眼泪，糟糕透顶。
“你凭什么否定我的感觉？因为你是我的上司，因为我不该爱上你？但我试过，努力过，用尽全身力气阻止自己，结果他妈是一样的……我就是没办法停止。但你知道吗，我不认为爱上你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因为你值得一切。”
“我真的……”他抽噎起来，心疼得无法呼吸，“我他妈真的努力过了……”
他已经看不清罗杰斯先生的表情，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我的感情生活不是一张白纸，我他妈分得清崇拜与爱慕！如果要说有什么不一样，我只能说……我从未……从未这样魂不守舍，从未这样为另一个人疯狂。你凭什么把我当成一个受害者？混蛋……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也不打算成为你的什么人，可是、可是……”
他说不下去了，爱上那个人是错的，错得离谱，但又对极了。他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心情，只想让罗杰斯先生停止自责，让他自己停止自责。
良久，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仔细地擦掉他的眼泪，他听到抽纸的声音，然后那个人用最轻柔的方式擦掉了他糟糕的鼻涕和眼泪，还有他的脚踝和脚背上残留的热可可。
“我也不认为，爱上你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巴恩斯先生。”
“我也试过，努力过，但当我听到你说你生病了，我只想立刻抛下一切赶到你的身边。”
“我也不希望你自责、难过，失望甚至质疑自己。”
他委屈得要命，为他们感到委屈。即使是此时此刻，他依然在努力阻止自己向罗杰斯先生伸出手，就好像在压抑自己的本能。
但总要有一个人做点什么，哪怕只是让对方好受一点。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伸出手，然后发现他们的手在中途相遇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