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Sink or Swim(ABO设定·中篇)

Summary:巴基追上他的前夫,想要为自己多年来的糟糕表现道歉,却发现那个对他丝毫不感兴趣的前夫已经有了新的约会对象。

(上篇)


☆ 

 

醒来的瞬间仿佛又重重坠入了梦里,巴基费劲地睁开眼,用尽力气坐起来,因为只有坐起来才能完全清醒。他没有听到闹钟铃声,一定是洛基干的好事,如果他又要迟到……

该死的,他恨感冒,他恨下雪,他恨史蒂夫的围巾,他恨病情加重,他恨自己被疾病和大雪困在这间拥挤却又空得要命的卧室,他恨自己胆小懦弱,没办法向史蒂夫道歉,他连怎么把围巾还回去都不知道。

他头痛欲裂,疼得没法睁开眼,不知为何洛基出现了,扶住他的手,将自己的胸膛当成他的温暖垫背,还把一杯温水递到他嘴边。

洛基这小子也算有点良心,终于放弃了无聊又讨人厌的恶作剧,知道自己的室友病得不轻所以自愿留下来贴心照顾。

还好,他还不是一个人。

巴基往洛基怀里蹭了蹭,明显感觉到洛基的僵硬,可越是这样他越要这么做,谁让洛基又一次害他迟到。他舒舒服服窝在室友怀里,甚至懒得睁眼,心安理得地接受洛基的照顾。他张开嘴,洛基就乖乖把水喂了进来,还用宽厚温暖的手掌顺他的背。但洛基实在太小心太温柔了,他的嗓子干得冒烟,他可等不了。

他的嗓子疼得厉害。该死的感冒,该死的免疫系统。

巴基费劲地举起手,刚想夺过水杯按着自己的节奏喝,拿着水杯的人不乐意了。

“慢一点,你会呛到的。”

他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洛基不会守在他的床边,不会把他拥在怀里喂水,不会用温热的手耐心地顺他的背。这一切是史蒂夫、他的前夫才会做的事情。

他们安静地对峙了一会儿,巴基甚至不敢呼吸,生怕这不过是一个梦,又生怕这不是一个梦。直到他举起双手,虚弱地扶住杯底,史蒂夫才继续刚才的动作。

这不是史蒂夫第一次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生病的他,他们的默契还在,史蒂夫依然能够读懂他的小动作。在这场婚姻里史蒂夫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与爱护,但史蒂夫执拗地给了他他不配拥有的关心,四年如一日,史蒂夫履行了在神父面前宣下的誓言。

他打开喉咙,忍着难受匆匆喝光了剩下的水,然后史蒂夫轻轻放开他,用枕头垫着他的腰和背,这才坐回床边的椅子上。他轻易看穿了史蒂夫的窘迫与尴尬,他想他也是,而他竟然又欠了史蒂夫一次,在他们签下离婚协议书一年之后。

也许史蒂夫想要离开,只是一时找不到理由。

“……你怎么来了?”

“你给我发了地址。”

史蒂夫小心又急切地解释,生怕他会误会。他恨史蒂夫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这只会提醒他在他们结婚的四年里他一直在扮演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你不仅给人家发了地址,还不给人家开门,我回来的时候他就站在门口,像根木头似的,都快冻僵了。”洛基站在门口,一副幸灾乐祸的看戏模样,“你真有恶作剧的天分,亲爱的。”

“不是的,我——咳咳、我没有,我以为你想要拿回你的围巾,但——咳咳、咳咳咳……我感觉很不好。”

他着急向史蒂夫解释,但史蒂夫似乎比他还慌乱,一把按住了想要跳下床的他。

“我知道,没关系,我等了几分钟而已。”

“你们离婚了,不需要再撒谎。”

“给我们一点空间行吗?”

洛基举起手投降,然后气鼓鼓地离开,走了几步又回来把门关上。

巴基叹了口气。

事实上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只记得收到史蒂夫短信的时候他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但他吃了强效感冒药,昏昏欲睡,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已经全无印象了。

他为什么要把他的地址发给他的前夫?

他为什么希望史蒂夫待在他身边?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史蒂夫?

就因为史蒂夫善良、真诚而且不会拒绝他吗?

“你该走了。”

“你去医院了吗?”

他们同时开口,同时震惊于对方的话。

史蒂夫皱眉,露出了受伤的表情,每次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时候史蒂夫就会这样。巴基慌了,从来没有那么慌乱,他从没有这样害怕史蒂夫误会他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史蒂夫没有必要再为他付出什么,哪怕只是照顾生病的他。

“你去医院了吗?”

史蒂夫没有离开,而是柔声重复了那句话。

“没有,只是感冒,很快就能好。”

“病了多久?”

“……半个星期。”

“你该去医院。”

“史蒂夫,”这是他第一次叫出史蒂夫的真名,他们都愣了一下,“……我很好,很快就会好起来,我不能再耽误你的时间,你该走了,你的围巾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

“我请了假,我可以送你去医院。”

这样下去必定毫无结果,史蒂夫执着得要命,认定他必须去一趟医院,史蒂夫甚至特意为了来见他请了假。

也许不是为了他,也许只是因为正好和温柔迷人的女朋友有约。

女朋友,那个冲史蒂夫招手、让史蒂夫微笑着走向她的女孩,她看起来很不错,是个值得珍惜的女孩,他为史蒂夫感到高兴。

必须为史蒂夫感到高兴。

“你饿了吗?可以吃完晚餐再去医院。”

史蒂夫又问,似乎没有意识到这对那个女孩多么不公平,更没有意识到自己只能把事情变得更复杂。

那双注视着他的蓝眼睛依旧那么真诚,依然有着家的温暖。那些年来所有的视而不见,所有的拒人千里,所有的不公平不讲理都化成了报应,巴基发现自己没办法好好道歉,因为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史蒂夫。

“怎么了?”

“没什么,”巴基吸了吸鼻子,庆幸重感冒让他的鼻音显得合情合理、毫无破绽,“我想睡一觉。”

于是史蒂夫帮他重新躺好,贴心地为他盖好被子,有一个瞬间巴基以为史蒂夫会亲吻他的额头,但没有,史蒂夫只是走远了。

他们唯一亲密的举动是婚礼上的亲吻,那个时候他的内心充满了抗拒,史蒂夫更是不敢越界,所以那只是一个轻吻,他当时甚至感觉不到史蒂夫的嘴唇。

四年来史蒂夫给他的只有包容,尊重,还有称得上疏离的客气,有时候他怀疑他想要大吵大闹,想要撕破这场静如死水的婚姻,只是因为他希望史蒂夫可以好好反抗他。

而事实是,他穷尽办法逃离那场错误的婚姻,只是为了在一年后借着疾病与心碎让史蒂夫再次回到他身边。

 

 

史蒂夫没有离开。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巴基想到的第一个念头是史蒂夫应该离开了,但他无法阻止自己第一时间去看床边的椅子,而史蒂夫还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畅销书,专心致志地阅读着。

“你怎么……”

“你醒了,好点了吗?”

史蒂夫立刻把书放到一旁,关心起他的状况,那很好,如果他没有像个傻子那样不知死活地选择放弃史蒂夫的话。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你需要去医院。”

“我问,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史蒂夫为难又委屈地看着他,“你需要去医院。”

“我问你,史蒂夫·罗杰斯,”他猛地坐起来,怒不可遏,“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这下史蒂夫终于听懂了他的意思。也许在史蒂夫看来他就是一个疯子,不懂得回报别人的好,不懂得接受别人的帮助,不懂得生病就要去医院,不懂得示弱,不懂得量力而行,也许他就是一个疯子。

“因为我很抱歉,”史蒂夫无所畏惧地直视他的眼睛,“我很抱歉你不得不跟我结婚,我很抱歉浪费了你四年的时间,我很抱歉你那四年过得并不快乐。”

然后空气彻底安静下来,巴基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艰难的呼吸声,然后是隐忍却难以忽略的哭声。

他哭得一塌糊涂,他在婚礼前夜没有哭,在婚礼那天也没有哭,在被豪尔夫人质疑生育能力的时候也没有哭,在家族破产的时候也没有哭,在离婚的时候也没有哭,在独自一人流浪的时候没有哭,在意识到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找到像史蒂夫那样的Alpha的时候也没有哭,在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了史蒂夫的时候也没有哭,在发现史蒂夫有了新欢的时候也没有哭……他忘了上一次痛哭流涕是什么时候,仿佛从没有哭过,但他现在在哭,哭得睁不开眼,像软体动物一样无助地展示自己的脆弱,他害怕得要命,可他停不下来。

他想告诉史蒂夫过去的一年里他每天都会想起他,他想告诉史蒂夫他还记得他对他的好,他想告诉史蒂夫他很抱歉他错过了全世界最值得去爱的Alpha,但他什么都说不出口,唯一能发出的只有哭声。

他想告诉史蒂夫他希望他的前夫是货真价实的安德鲁·豪尔,这样他就不会那么自责、悔恨、痛苦、遗憾。他也想对史蒂夫说那些话:我很抱歉你不得不跟我结婚,我很抱歉浪费了你四年的时间,我很抱歉你那四年过得并不快乐。

但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史蒂夫用力抱住了他,在他在心里苦苦这么哀求之后,但史蒂夫完全误解了他的眼泪,因为史蒂夫还在不停说对不起。

他失去了言语能力,又着急又心疼又气恼,只是一个劲地捶打史蒂夫的手和腰,把鼻涕眼泪一股脑擦在带着史蒂夫体温的蓝灰色针织衫上。他想要好好闻一闻史蒂夫的信息素,再感受一下他最熟悉的气息,可他鼻子堵住了,完全不通气。

而史蒂夫还在道歉。

巴基没想到史蒂夫没有推开他,正如他没想到他会用自己的嘴堵住史蒂夫的。

史蒂夫僵住了,他也是,就好像时间在那一刻彻底凝固。他吻住史蒂夫,然后发现自己想这么做很久了,久得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他的手还搭在史蒂夫的腰上,原本在捶打,但现在看起来他只是在搂着史蒂夫——他的前夫,有了新欢的前夫。

他想起那个女孩,她冲史蒂夫微笑的时候也冲他笑了,他不能这么做。他推开无动于衷的史蒂夫,只看了史蒂夫一眼便心虚地移开视线,史蒂夫在困惑,史蒂夫在用眼神问他这是为什么。

他没办法回答史蒂夫,没办法解释,更没办法道歉。因为只要他道歉,史蒂夫就会原谅他,然后他们就真的结束了。

他束手无策。他对史蒂夫束手无策。

“……我送你去医院。”

“你该去找她了。”

“谁?”

“那个女孩。”

他本想说“你的新欢”,但那显得太过刻薄,会像刚刚的吻那样暴露他的意图,而且“新欢”不是一个准确的词,因为他并不是史蒂夫的“旧爱”。

史蒂夫红了脸,“我们只是喝过两次咖啡。”

“但你喜欢她,不是吗?”

“我还不知道。”

史蒂夫会喜欢那个女孩,因为经过他之后,史蒂夫会发现所有的Omega都是那么甜蜜可人。

“我为你高兴,史蒂夫。”他按住史蒂夫的肩膀,扯出一个微笑,“我真的、很为你高兴。”

他在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这个事实,可史蒂夫毫不知情。

“谢谢你,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然后史蒂夫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史蒂夫小声道了歉,走到房间的角落接听这通电话。他听到“朋友”还有“我很快过去”,其他的词不重要了。

这就是他在史蒂夫的心里的位置吗?从不近人情的前夫变成普通朋友,似乎还不错。

史蒂夫挂断电话,他等着史蒂夫向他道别,但史蒂夫说了完全相反的话。

“现在去医院好吗?我和洛基送你过去。你必须看看医生。”

“我以为你要离开。”

“送你去医院我再走,工作上的事,今晚可能要加班,晚一点过去也可以。”

他这一次没有拒绝史蒂夫。因为他知道如果不答应,史蒂夫会一直担心他。

史蒂夫最终一直等到护士确定输液情况一切正常才离开他,临走前反复叮嘱洛基一些注意事项,惹得洛基一直用“你为什么要跟他离婚”的眼光瞪着他。

他数着史蒂夫离开的每一步,直到再也看不到史蒂夫的身影。

结婚四年,他们一直都在装瞎子:他对史蒂夫的好视而不见,史蒂夫对他的坏视而不见。可总有一天史蒂夫会只记着他的坏,就好像现在的他只记着史蒂夫的好。






TBC


_(:з」∠)_


最近更了对视、亲吻然后交配(第九发)Sober(连载十六)(点击可获取车票候车)One Day(一发完)安全词(第五发)Sink or Swim(上篇)

明晚老时间更sober❤(更啦~)

短篇和一发完合集(持续更新)

2018-08-28盾冬stuc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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