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Little Things·6.0（一发完）
只是一些关于他们相爱的小事。
◆戒指
史蒂夫曾经以为他的卸任仪式会大张旗鼓，至少配得上他当上美国队长时的举国欢庆，但他只是用酸痛不已的肩膀支撑遍体鳞伤的巴基，丢下那块陪伴了他多年的盾牌。
他也许叹气了，也许没有。他只能听到巴基虚弱的呼吸。
他放弃的是“美国队长”的称号，仅此而已。他依然会在危险来临之时穿上战服，跑在队伍的最前面，用血肉之躯抵挡敌人的进攻。
恶战结束了，他们又花了很长时间清理残局。
现在他和巴基穿着战服并肩躺在被血泪浸湿过的草原，枕着坚硬而干燥的草皮，凝视同一片天空。
蟋蟀和不知名的草虫孜孜不倦地聒噪着，萤火虫飞得很慢，一闪一闪的光芒仿佛幻觉，他甚至不想驱赶同样围绕着他们的蚊虫，他觉得这样就很好。
他扭头去看巴基忽明忽暗的右脸，某个声音突然渐渐响亮起来。他曾经想过退休，不是作为美国队长，而是作为一个战斗在最前线、为了自由而战的超级战士。退休意味着去过普通人的生活，时不时帮助老者过马路，抓住一两个不识相的小偷，阻止霸凌……退休意味着脱下战服。他当然会退休，因为他会变老，有一天甚至会需要别人的帮助。
他以为他会在昔日的战友面前发表退休宣言，如果他不是逃犯，或许还会通过电视直播。但现在，此时此刻，他想脱下他的战服。不是因为劳累，不是因为惜命，只为了和躺在他身边的男人过普通人的生活。
“也许……我们该脱下战服了。”
巴基过了几秒钟才扭过脑袋和他对视，眼里满是惊讶，“在这里？”
“为什么不呢？”
那双被深沉夜色晕染过的绿眼睛眨了眨，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柔和笑意。
“我快要认不得你了，史蒂夫。”
然后巴基起身，出现在他上方。他的爱人俯下身，用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而他忍不住把手指伸进巴基的发间，温柔扣住爱人的后颈。
他们对视，呼吸着对方的气息，巴基像是在这样再平常不过的时刻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你真的想要在这里来一场吗？”
若不是史蒂夫足够了解巴基，还以为这是一种暗示和诱惑，但他立刻笑出来，笑得浑身都在抖。
一定是因为他说得太随意，才让巴基误会了他的意图。当然，他现在很有“来一场”的兴致，他想把巴基压进可以淹没整个人的草皮，慢慢褪下那件过分合身的战服，然后亲吻爱人，在那具完美的身躯留下吻痕，连那只金属手臂也不放过。
萤火虫发出的光芒和月光会洒在巴基的身体，照清上面的暗红色痕迹，照清巴基微带水光的绿眼睛。他一直都有“来一场”的兴致，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时候，因为那是巴基。
但他现在必须说下去，因为这感觉对极了。
也许在吻过巴基之后。
“你有话……要说。”巴基用右手抓住他的左手腕，试图让自己在这个逐渐迷乱的吻中保持平衡。
“我想脱下战服，我们一起。然后我们过普通人的生活，也许会是流浪，但不足挂齿。我们还可以回到布鲁克林，买下一间干净温暖的公寓，养几只宠物，每周去一趟超市……没有人需要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巴基愣住了，但他感觉到巴基按在草地上的不断收紧的左手，还有越来越快的心跳。
“我想拯救世界，我想要你。”他牢牢扣着巴基，好像不这么做巴基就会逃跑，“我想要和你度过余生，巴基。”
巴基吻了吻他的额头，换上轻松的语气，“这是因果关系，还是转折……”
“这是并列关系。”
他的爱人看起来很想直接摔进他的怀里，史蒂夫趁机讨了一个吻，就好像提前得到了巴基的答案。
“所以你是在……”
“我在向你求婚，巴基。”
巴基看起来有些生气，“你就不能直接说出那句话吗？我要怎么回答才能配得上你呢？”
这时候，一只闪着金色光芒的萤火虫从巴基的头发飞了出来，史蒂夫不想赶走它，他觉得这样就很好。
“所以，你愿意追随我吗？只是我，你认识我，早在我穿上战服之前。”
在巴基能够说出那个以“H”开头的脏话之前，他又一次堵住巴基的唇，这可真是粗鲁不是吗？但巴基喜欢，他也喜欢。
这个吻差点以真正意义上的“脱下战服”结束，但巴基及时中断了它。
“所以，你准备了戒指？”
这可难倒了史蒂夫。
但巴基笑得更起劲了，“所以你是突然想要这么做。”
史蒂夫有些受伤，“你明明知道我不是突然想要这么做。”他说着，摘下一根草，埋头捣鼓起来。
看着试图编织戒指的他，巴基惊呼，“曾经可是有很多女孩想要成为你的妻子，我为她们感到庆幸。”
然后他们幼稚地比赛编戒指，史蒂夫忍不住怀疑巴基的金属手臂在作弊。
直到他编好了那枚完美却注定不能长久的草戒指，成了破坏环境的混蛋，他们已经被毫不留情的蚊虫叮了很多个包，也许还不小心吞下了几只萤火虫。
他屏住呼吸，把戒指推进巴基的无名指，笑得像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布鲁克林小子。
“你愿意吗？”
“我的丈夫实在傻得可怜，我得看着他。”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