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All I Want For Christmas（一发完）
那年圣诞节过后，史蒂夫总会在榭寄生下亲吻巴基的嘴唇和巴基左手无名指的戒指。
◆01
史蒂夫并不是一个热衷庆祝节日的人，他很少费心去倒数新年的到来，也不热衷纪念日、生日之类的庆祝活动，他认为每一天都值得认真对待。不了解他的人可能会以为他十分无趣，日复一日重复相同的生活。
他诞生于独立日，而那可能是他最喜欢的节日，因为节日的气氛足够浓厚，而且会有一个人陪在身边庆祝他的生日，有蛋糕、蜡烛、一瓶酒，还有礼物。别忘了烟花。
史蒂夫渐渐喜欢上过生日的感觉，他可以庆祝祖国独立、自己又老了一岁，还有巴基的存在。
但是今年巴基没有陪他庆祝生日，因为巴基远在加利福尼亚工作，忙得焦头烂额，只能享受圣诞节的假期。
于是史蒂夫开始期待圣诞节的到来。
他和巴基从小一起长大，这几乎是他们第一次分别那么久，将近一年了。他们在此期间频繁依靠电话、短信、视频交流，活像一对苦命的异地情侣（山姆的原话）。他们一开始还会趁着周末飞到对方的城市，渐渐地，次数少了，因为巴基永远在忙，每次视频都顶着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的眼睛，史蒂夫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会忍不住飞到加州（强行）把他的好友解救出来，显然那家公司是地狱般的存在。
“真的很抱歉史蒂夫，我圣诞节再好好补偿你，”巴基打着哈欠，眼圈又红又黑，“我迫不及待想要回去……”
“没关系，我本来就不喜欢过生日。”史蒂夫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然后鬼使神差地打开手机查看飞往加州的机票。巴基久久没有回应，史蒂夫抬头一看，发现他的好友已经睡着了。那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几乎算是他们这一年的常态。
“实际上巴基并没有离开我们，史蒂夫。”山姆在一起晨跑结束后，一边扭开苏打水一边这么说。
“为什么？”
“因为我被强行订阅了‘巴恩斯日常动态’还有‘作息不规律的危害’。”
那似乎并不是史蒂夫第一次见到山姆翻白眼，山姆朝他翻白眼的频率随着巴基的远去而直线飙升，史蒂夫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总之，第一场雪到来的时候史蒂夫兴奋得像个没见过雪的孩子，他甚至开始在日历倒数巴基回归的日子，邻居家的布朗太太第一次看到他购买圣诞树的装饰品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02
史蒂夫开始失眠，从距离巴基回归不到一周的日子开始他几乎无法在半个小时内入睡。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从时事政治到邻居家的猫，那是一只非常有礼貌的布偶猫，非常美丽……是布偶猫还是金毛犬？史蒂夫很确定他曾经听到那只生物在深夜嚎叫……
他抽出纷飞的思绪，编织起来，然后发现他是在因为巴基的离开而心烦意乱。
每一次飞到加州和巴基见面，他必须在离别的时候再说一次“再见”，好几次他差点像个傻子一样拒绝这样文明的告别方式了。是的他们会度过一个美好的圣诞假期，然后迎来又一次的“再见”。
史蒂夫的顾虑随着巴基的出现暂时被遗忘，他的老朋友在机场向他张开双臂，露出他最熟悉的笑容。
“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巴基吻了吻他的耳朵，轻声感叹，“你最近没干什么傻事吧？”
“怎么会，你把所有的傻气都带走了。”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像是打了一架还被人揍趴了？”
他们都大笑起来。
巴基亲昵地揽过史蒂夫的肩膀，“我们今年还去娜塔莎的派对吗？我听说她又把她的圣诞树……你永远猜不到像她那样雷厉风行的人会如此热衷装饰圣诞树。”
史蒂夫下意识皱眉，他想告诉巴基他也准备了一棵圣诞树，但看到巴基这样兴致勃勃的样子便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如果巴基知道他特意准备了圣诞树一定会放弃去娜塔莎的派对。那么巴基可能会错过更好看的圣诞树。
“我也很期待。”
“如果有时间我们也应该一起装饰我们的圣诞树，把娜塔莎比下去，谁叫她每次都嘲笑我们没有女伴。”
“圣诞节前分手的定律确实不科学。”史蒂夫实话实说。
“噢不……我今年甚至没有时间交女朋友，”巴基皱起眉，加大了揽着史蒂夫的力道，“所以我的新年愿望是找到新的约会对象。”
“你完全可以在今年结束前实现这个愿望。”史蒂夫又一次道出了事实，用一种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苦涩语气。
“我真爱你，伙计。”
◆03
娜塔莎似乎一点没变，依旧美丽、时尚，永远令人惊艳，只有呛人的功夫只增不减。
“瞧瞧谁来了，异地恋的感觉怎么样？”
巴基将手里的红酒递给女主人，笑得前俯后仰，“棒极了，谢谢关心，我们会挺过去的。”
虽然知道巴基喜欢开玩笑，史蒂夫却开心不起来，因为异地恋的感觉非常不好——不，他的意思是……和巴基异地的感觉非常不好，简直糟糕透了。
不，他的意思是……
“嘿史蒂夫，快看那棵圣诞树——”
史蒂夫顺着巴基指的方向看去，突然感到头晕目眩，噢该死，比起这个他的圣诞树简直不能被叫做圣诞树。他严重怀疑娜塔莎想要让她的圣诞树参加选美比赛顺便拿个全美冠军。
很快史蒂夫便迷失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公寓中，哦上帝，娜塔莎甚至把她的墙粉刷成了圣诞色。数不清的榭寄生还有金色铃铛……史蒂夫毫不怀疑圣诞老人会从某个角落跳出来给他们送礼物。
史蒂夫环视了一周，回过头却发现巴基不见了。
“我不会吃了詹姆斯的，我发誓。”娜塔莎递给他一杯酒，“放松点吧，他只是见到了很久没见的朋友。”
噢当然，巴基还有别的朋友，他们可能真的很久没有见面了。史蒂夫晕乎乎地喝下一杯葡萄酒，“抱歉。”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时间里史蒂夫找到了不停吃姜饼的山姆，聊了几分钟，加入了扫荡姜饼的队伍，又喝了好几杯蛋酒。
“老实说我也有点想念巴恩斯了，”山姆突然说，然后睁大了眼睛，像是在生气，“你是不是给我洗脑了？”
史蒂夫还来不及反驳便被哈哈大笑的山姆狠狠捶了一拳，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发现了巴基的身影。巴基正在二楼的阳台和一群人聊天，他把所有人都逗乐了，看上去非常开心。他看着巴基，然后巴基也看到了他。
史蒂夫迫不及待想要分享巴基的快乐，他匆匆撇下山姆，走到了楼梯口才想起他应该说一句“失陪”，可他的腿不愿往回走，甚至主动加快了速度。他在走廊拐角撞到了某个人，那个人一定和他一般高，因为他们的鼻子狠狠地亲密接触了一番。
“抱歉……”
“巴基？”
他的老友睁开眼，立刻笑了出来，“史蒂夫，是你呀。”
“我正要去找你。”
“我也是，但现在我得抬头看看天花板，因为我的鼻子……”
然后巴基不说话了，他眨了眨眼，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迅速低头。
史蒂夫鬼使神差地看了看头顶，他的心跳在下一秒便安详停止。
他们的头顶有一棵檞寄生。
◆04
在史蒂夫和巴基认识的二十年时间里，被称作“尴尬”的时刻并不多，史蒂夫一般只会在巴基及时救场、防止他被身形高大的混混打得站不起来的时候感到一丝尴尬。
那种尴尬会转瞬即逝，可现在他们的友谊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因为一棵看似无害的可爱植物。
史蒂夫并不是一定要吻巴基，他们可以钻空子，因为檞寄生的习俗是关于异性之间的，但那只会显得他们不支持同志。史蒂夫提倡自由，选择伴侣的性别显然包含在自由之中，而且史蒂夫并不是真的不想亲吻巴基。
史蒂夫并不是一定要亲吻巴基，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他想要这么做。
巴基似乎感到了一丝惊讶，但他还是迅速调整了姿势好让他们都舒服一些。问题在于，史蒂夫并没有真的吻到巴基，他一直忙着追逐巴基的嘴唇，因为巴基一直笑个不停。
“抱歉……我这次是认真的，”巴基停止躲闪，老老实实捧起史蒂夫的脸，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此刻相拥的姿势多么诡异，“我们得尊重习俗。”
史蒂夫意识到巴基就要亲吻他，一瞬间产生了逃跑的冲动，他并不是特别想玩这个游戏。
巴基眨着那双迷人的绿眼睛，足以让史蒂夫心跳飙升到常人难以达到的水平。史蒂夫犹豫是该闭眼还是继续睁着眼，然后他感觉巴基的嘴唇无限贴近他的，他确信再这样下去他的心脏会直接从他的胸口跳出来。
“你脸红了。”巴基突然说，“这是你第一次亲吻男人吗，史蒂夫？”
“你得……你得亲下去才算第一次。”史蒂夫一如既往地老实回答。
撒谎需要大量的精力和严格的面部表情控制，此刻的史蒂夫显然不具备那种超能力。
巴基并没有嘲笑史蒂夫的意思，他变得过分温柔——轻轻拉近史蒂夫，用左手捧起史蒂夫的脸，侧过头吻住了史蒂夫的唇。
史蒂夫忘记了呼吸，因为巴基似乎带走了他的呼吸，还有心跳。
感觉到巴基想要结束这个吻，史蒂夫调用仅剩的理智和力量将巴基拽了回来。他似乎把巴基摔在墙上，他不能肯定，因为巴基又一次亲吻他，就好像巴基已经毫无保留，火力全开，巴基甚至狠狠地揪着他的头发……
◆05
史蒂夫以为他们会吻到时间的尽头，但其实这个吻不算长，因为他们似乎都默契地忘记了呼吸。于是这个火辣的吻在他们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停止了。
这大概是史蒂夫做的最不计后果的事情了，因为他们花了十秒钟时间，一边微微喘气一边红着脸注视对方，得不出一个合理的结论。
“我得……回去一下，我不该离开那么久……”
“我也是……”
“蛋酒的味道不错。”
“我还喝了葡萄酒。”
“当然……”
“晚点见。”
“晚点见。”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巴基回到了二楼，而史蒂夫跑到了山姆身边。他夺过山姆的酒杯（这还是第一次），“我和巴基接了吻。”
山姆不顾史蒂夫火急火燎、世界末日式的悲惨表情，又吞下一块姜饼，才黑着脸搭理史蒂夫，“这种大家都知道的事值得你特别宣布吗？”
“不，我和巴基只是……”
山姆用一块姜饼堵住了史蒂夫的嘴，留下后者干瞪眼，“异地恋的朋友，我知道。”
史蒂夫费劲地吞下那块姜饼，又喝了半杯酒，“那是因为我们的头顶有一棵檞寄生。”
“好吧，你想说什么？”山姆漫不经心地提问，但他的眼睛显然已经被一闪而过的性感女孩吸引了。
“是不是……不管和谁接吻都会有那种心跳停止、浑身发麻、突然被什么狠狠击中、仿佛走在云端又仿佛掉进了水里的感觉？”
“难道你想和我试一试？”
史蒂夫思考了一秒钟，最终得到了山姆的拳头。
“如果你再不行动，巴基可能会亲吻别的男人或者女人。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到处都是……”
*
巴基被史蒂夫带离派对的时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史蒂夫的表情看上去是要替他挡子弹或者把他带离火灾，总之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们来到史蒂夫公寓附近的街道史蒂夫才放开他，那双深邃的蓝眼睛在路灯下显得神秘莫测。
每间店铺门口都有一棵装饰华丽的圣诞树，耳熟能详的圣诞歌曲一首又一首地播放着，行人纷纷戴着圣诞帽，孩子们的尖叫声夹杂了音乐声中，可节日的气氛并没有完全溶解他们的尴尬。
“怎么了？”老实说巴基还没有从那个吻带来的蝴蝶效应中缓过来，他并不是特别想要和史蒂夫独处。
“你说过你会在圣诞节补偿我。”
“当然啦，你想要什么？”
“在这个圣诞节，还有今后的圣诞节，我唯一想要的……”
那一刻巴基已经预见了史蒂夫要说的话，他屏住呼吸直到史蒂夫把那句话说出口。
“我唯一想要的是你。”
巴基还在思考如何让自己答应得更浪漫一点，只见史蒂夫火急火燎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棵皱巴巴的檞寄生，放到他们头顶。
“请不要拒绝我。”
好在巴基本来便不打算选择那个刚刚被废除的选项。
“我已经辞职了，混蛋。”
“你才是混蛋。”
巴基又给了史蒂夫一个吻，他十分肯定那不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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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抱歉，不能双更(:3_ヽ)_凑合着吃吧~
